科幻題材除了探討對於科技發展的無限想像,最主要的精神還是藉由人類科技的發展,切入關於生命形式、道德界線等議題,對我來說,真正的科幻本質的作品不但無關娛樂,更是注重思考性與社會體制下的正反辯證。
這部1983年的劃時代經典影響了後來科幻片的敘述方式與美學,但無疑已難以超越。電影劇情講述2019年複製人科技發達,甚至能比人類各方面優秀,但複製人在人類世界是處在如奴隸般的地位,而且到了一定的生存期限便要被迫退役。先不論複製人在形式上的特質,其實在本質上與Mary Shelley的Frankenstein(科學怪人)有著同樣出發點的探討,當「人類以自身的型態為範本,在已非自然的方式在造」這項行為成真時,會帶給人類自身什麼樣的影響或是災難?而「人造人」或是「複製人」也引發了對於自身身分與生命形式的歧視或是認同問題。銀翼殺手裡的複製人因為人類自己的需求而被造的十分優秀,幾乎是比人類自己還更完美,而片中檢視要被認同為人類的標準便是瞳孔與心理測驗,在人類以自己的觀點去檢視複製人的生命形式時,也突顯了人類的自私與矛盾,複製人的創造並非自己所願,一切都源自於人類的私慾而產生的,也許是害怕主導地位的失去,或是被取代的恐懼,因而有了強制複製人生命期限的殘暴規範。
其實就和科學怪人也是會為了生存不擇手段,和飽受人類的敵意一般,複製人無論能力與外表多麼完美,只要不符合狹窄的測試標準便就只能處於人類地位之下,所以從萬物都有為了生存不擇手段的本能來說,複製人的反撲不但是可預料,更是合情合理,而銀翼殺手在複製人的塑造上,把人類對複製人的恐懼與美感,都透過完美的體態、超人能力所形成的低氣壓,以及為了生從激發出的獸性,轉化成黑暗、華麗的視覺元素呈現出來,讓複製人成為了絕美與毀滅的綜合體。
人類在銀翼殺手裡的有個非常貼切的面貌,就是製造複製人的主使者,這位以為自己是複製人上帝的科學家,就是人類的野心、理想、冷血與自以為主宰的總和象徵,和於另一位基因設計師相比,便可以看出人類面對自己的人造產物的兩種態度,也讓充滿悲劇氣氛的銀翼殺手似乎多了些許對於複製人的溫暖。
片中複製人首領Roy最後與主角的追逐戰,其實很像是一場對於自身生命自覺與掙扎的重生儀式,像是Roy自己用釘子刺傷自己的掌心,或是在男主角快墜樓時突然對Roy了聲「上帝」,除了可能Roy希望經由痛覺讓自己身為人類的本質能被激發(別忘了複製人本來可以徒手接觸低溫與高溫),而掌心釘上釘子的意向與基督很接近,也許是意味著複製人的強烈重生,和某種殉道與傳道行為(從Roy把主角救起這點來看)吧。
另外最耐人尋味的便是片中出現三次的摺紙,這可能要從這項行為上的意涵與故劇情進行的關鍵兩方面來看,其實摺紙可能是對人類製造複製人行為的隱喻,尤其是針對最後的獨角獸更為明顯,獨角獸是種存在於神話中的動物,是種稀有與完美的象徵物,就像複製人的無所不能與完美體態一樣,但人類位了自己創造出了獨角獸,卻也為了自己扼殺獨角獸,這和結局形似暗殺提示的獨角獸摺紙在一含上就有了吻合與重疊。從劇情的關鍵發展來看的話,三次摺紙似乎與主角的心境變化有關,其實第一次的意涵自己還不大清楚(有想法的歡迎提出一起討論啊!),第二次其實很有趣,是個很像陽具的人型,自己比較粗淺的了解可能是暗喻主角對於女複製人的感情與情慾的產生吧!第三次的獨角獸可能也算是一種大雷,就是主角本身就是複製人,在片中有段是主角對女複製人説出其記憶片段的橋段,為了讓複製人相信自己的人類,而製造了虛擬記憶植入複製人腦裡,因此複製人記憶是可以透過第三者知道的,從主角腦海裡獨角獸的影像友第三者知道這點,便可以看出主角自己本身可能就是複製人,因此主角接下來的行動很可能就是逃亡,萬一主角真的是複製人,將對於人類與複製人之間主從關係會有影響,因為從主角與女複製人的互動可以看出來擁有真實情感,複製人的生命形式認同可能將會改變,雖然電影並沒有明確演出之後的發展,但可以想像人類可能又要為了自己的地位再次扼殺獨角獸。